学园里有着很多在其他地方会被称为异常的人。
有着废寝忘食去画常人无法理解的画的人;有着将大好的青春时光尽数投入到美食生活中的人;亦有明明还是高中生却妄图挑战赛车的吉尼斯记录的人;还有在小学时期便已进入影视圈在高中时休学成为偶像的人。
虽说是怪人,但他们的才能却是货真价实,虽然拥有才能,但他们的个性与固执却也绝非常人可以理解。
虽然性格怪异但是却是天才,虽然是天才却完全不被理解。其才能与异常在这学园之中一并如野草一般疯长。
有人执着于颜色的调配,有人执着与少许的味道之差,有人执着与如何转弯更具效率,亦有人执着于表演时小小的细节。
无论是谁,都是异常。倘若普通是因为在某种地方给自己设下界限,那么异常便是把那界限尽数拔去,仅仅因为喜欢就把自己的一切奉献于此,仅因擅长就将其他的可能性通通斩去。
“真是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怪人在我们学校里啊?”
说的没错,只是——
说出这番话的少女心真,却也是异常中的一员。
换而言之,心真在这群人之中亦属于异常之人。
异常中的异常。
那个名为心真的少女——非要说的话,是承包人。
接受那些异常之人委托,将其实现的人物。
那是若不是异常,就绝对做不到的事。
“啊不对不对,那仅仅只是结论而已。”
名为紫鸹的少女曾如此反驳过我。
“作为结果——心真她帮助的人,才是那些怪怪的人。心心她无论是谁都会帮啦——只是,那些条件有些困难而已。”
条件。
想要委托那位异常的承包人,并不需要报酬。
但是,若是想要委托,就必须达成某些条件。
“那些东西简直是刁难人。”
青年——寿崇他面带苦涩的如此评论。看到青年如此反应,紫鸹不禁苦笑起来,点了点头。
“嗯,因为原本就是为了刁难人而设立的啊。”
“既然要帮助别人,又何必刁难?”
“嗯.......好像心心她有自己的想法的样子。‘受到帮助的人也必须有所付出才可以。’好像她这样说过喔。为了平衡那些条件刁难的程度,我可是好好苦恼了一番呢。”
“是你想的啊!”
“嗯!是哦是哦!”
真是的——这会轮到寿崇苦笑起来了。想抱怨几句,话到嘴边却又噎了回去。
沉默片刻后,他才以略为沉闷的语调开口。
“喂,你觉得,那家伙为什么要做那么麻烦的事?”
“嗯?什么?”
“委托啦,又没有啊,即使有着刁难人的条件在,她也依旧赚不到什么啊。”
唔唔——紫略微思考一会,马上微笑着给出了答案。
“一定是单纯的想要帮助别人吧?那个,小学时寿崇同学应该也被教导过要助人为乐吧?她仅仅是谨遵这句话......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还真是简单的思考。青年如此想着,叹了口气。
“应该不可能吧?若仅仅是想要帮助别人,根本不用做这么绕弯子的事。只要普通的帮助别人就好了。更不用设立这么麻烦的条件。”
“唔唔是那样吗?寿崇同学你也经常思考些很麻烦的事情呢,唔,就和小真她一样呢。她偶尔也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唔唔,反正我是不明白啦——”
紫鸹稍稍露出困扰的表情。
“那么,你又为何会帮她?”
然后,作为那个异常中的异常的帮手,就是眼前的这位少女。
“嗯?因为是朋友吧?”
她如同理所当然一般回答着。
“......也是啊。”
与心真不同,紫鸹绝非异常之人。
成绩是普通的中等偏上,体育能力亦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普通的善良,喜欢着很受大众好评的一部电视剧,害怕的东西是虫子,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外貌亦是普通程度的可爱。
简直是普通中的普通。
但正是如此普通的人,才能为那位异常小姐规划委托的日程。
不过,仅仅因为是朋友而帮助对方,虽然我是无法理解,说不定这种事也很普通吧。青年这样想着。
“唔,总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没关系吗?这种的应该算作弊吧?”
“唔,偶尔一次应该没问题吧?”
紫鸹露出了有点坏坏的笑容。这种的.....应该也在普通的范围之内吧?
“喂,你这家伙在想什么?”
猛地回过神来,心真正坐在自己对面,用着一种近乎于百无聊赖的表情窥视着这边。
“你的事情。”
“啊?”
心真没好气的发出了类似威吓的声音,寿崇不禁在心中轻轻叹息。
“不,没什么。”
不久前,寿崇与心真还在街道上行走。
不过,那仅仅只是行走而已,与第一次相反,两人几乎什么都没说。
两人的共同行动,对她而言仅仅是公务一样的东西。
因为是公务,所以会认真对待。因为是公务,所以绝不会将私人感情映射于上。
我知道。青年如此想着。
早就知道了。
只是,一句闲谈也没有,就算遇到了潮流的品牌也绝不瞥一眼,仅仅只是偶尔会穿插两句对建筑的感想。这样的——
未免也太煎熬了。
“站着多少也有些不方便讲话,不如去咖啡厅坐坐吧——”
自己如此提议,虽然对方十分抗拒,但自己仍以委托为由,将其说服至此。
虽说给人感觉更近乎于诱骗或者绑架。
这样想的话,她会发出那种声音也是理所当然。
青年不禁重新审视起了坐在对面的那位少女。
少女的肌肤如玉,薄唇如樱,但是给人印象最深的.......却毫无疑问是那头银发。
如瀑布放肆倾斜一般的银色长发。听说是因为混血——可到底怎样的混血才能成为那个样子?
那无疑是少女的异常之处。
少女仅仅因为这头银发,就会被归结在异类的范围之内。
但是,那又无疑是少女最美丽的地方。
即使现在,那头银发也在不断的彰显自己的存在。周围的目光不断朝这边凝聚,青年叹口气,想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人会被美丽之物吸引。美丽之物光是存在,便已是莫大的成功。美丽之物仅是存在,便已铸成了莫大的错误。
“喂!”
少女的声音打断了思考,抬起头,看见少女盛忿的表情,她又因为什么事生气?青年不禁微叹一口气。这是今天为他而叹的第几口气呢?青年实在不擅长应对少女那带刺的态度。但是,由于少女美丽的缘故,连这带刺的态度都能被美化,总而言之,就是玫瑰什么的吧。青年想着这种无所谓的事。
“说的也是,什么都不点的坐在这里也实在说不过去。那么,你想喝些什么?”
“谁让你问这个?”
寿崇一边假装没看见心真那“我明明还什么都没说,少自顾自的下结论!”的表情,一边招呼过来服务员,悄悄用眼角瞥向她,却发现她的表情比起愤怒更接近无奈。我是不是太过强硬了些?略微思索,寿崇还是决定不对自己的行为做任何检讨。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近,一边用着招待情侣的方式招待两人,寿崇方才有了实感。
我现在与心真在一起。
“想与她交往”排行榜的第一名,现在就坐在我的对面啊......寿崇如此想着。顺带一提,紫似乎也在那个排行榜上并且有着相当不错的名次,虽然只是无所谓的事。
要是她可以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一定会吸引无数的羡慕目光吧......一边想着这样无所谓的事,寿崇一边瞥着正苦苦与菜单战斗的少女。
寿崇皱了皱眉,看到她这份模样,青年不禁怀疑起在四处乱逛的时候提出来这里休息是否错误,那样的话......一瞬间,青年想到几种应对方案,但少女的话打破了青年的预想。
“库,搞什么......明明只是咖啡而已为何与超市卖的速溶的价格差这么多?”
少女小声嘀咕着。看她这幅模样青年不禁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他这样想着。
要怎么做?如此自问。不过答案从一开始就已明了。
“不用太在意价格问题,这次让我请你好了。”
寿崇主动伸出援手,但只是摇了摇头。
“我才不想欠你人情。”
啊啊又是这样。青年不禁觉得有些麻烦。为什么我非要做这种事不可?不过转念一想,就当作是售后服务算了。青年自顾自的接受下来。人呐。
“为何你总是如此敌视我?”
“我哪有敌视你?只是,我觉得我们只能以这种形式共存罢了。对,比如说,椅子。”
椅子是什么啊?青年虽然也想像这样插口吐槽,但最终仍是沉默着听着她说的话。
“我觉得,我们绝不是并肩坐着那种关系。”
“是啊,刚才见面时我也一直在站着。”
寿崇克制不住似的插了嘴,心真瞪了过来,寿崇连忙沉默。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相背的关系吧。一人坐于椅上,另一人则靠着椅背坐在椅子后的草地。彼此的眼中都不必有对方,但又与彼此相连。彼此借以讽刺对方的人生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喂,你知道吗?我———”
“别再说了!”
声音戛然而止。
青年,少女,还有整个世界,他们沉默着。
“别再说了。服务员也来了,我们也不能一直让她等着不是?随便选一杯你喜欢的好了,就当作是我迟到的赔礼好了,还有第一次见面时不也说了很多失礼的话?姑且就当赔罪。”
少女瞪视过来,青年只是摆出他曾精心练习过的完美笑容。
“逃避吗?”
她愤愤的如此丢下话语,但青年仍是不置可否的笑着。
“没什么不好的吧?”
少女愤愤的看了眼菜单,把她扔到了寿崇的面前。
“可是,总有一天要去面对。”
“或许吧,但是至少今天,至少现在,我们来聊一下轻松的话题如何?把人格一类的麻烦事抛之脑后,不去想漫漫人生的得与失,不因彼此的矛盾而对立,至少今天,我们来度过即使不知多少年后回忆时也可以将其称作风平浪静的美好时光如何?”
“那么——”
少女仿佛是想要测试青年的真意一般眯起了眼。
“那么........这是委托吗?”
“是啊,这是委托。”
少女再次瞪视过来,青年直直的看向那看向自己的双眸,对视了一瞬后,少女别过脸去。
“.......那就没办法了,那么就让我领了这个情吧。‘他人的好意应坦然接受,然后再以好意报之。’”
“那算什么。”
“本小姐的行动理念一类的。”
“还有这种东西啊?”
青年一边嘴上“啊啊”的应承着,叫来服务员,点上两杯卡布奇诺,心中舒了口气。看着这样的他,心真露出了嘲弄般的笑容。
“真没想到你会如此熟练,你难道是资产阶级?”
“由于一人生活的缘故,所以有一些可以自己支配的闲钱罢了。别误会,除了日常开销外,我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来这种地方更是偶尔中的偶尔。倒是你,学校中的才女与菜单苦战的场景倒实属罕见。”
寿崇反唇相讥,但与此相对,少女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事态
“嗯,最近家中经济出了些状况,所以我多少也要控制开销。虽说我原本就不怎么喜欢来这种地方。”
“咖啡厅外加快餐店的食物总是无法让人感到物有所值,听常客说这种地方食物价值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气氛。花钱买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人要么就是闲钱多的要发霉要么就是傻子!虽说我也是这傻子团伙中的一人就是了。”
寿崇一边用勺子搅着面前的褐色液体,一边悠悠的说着,看对方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寿崇便露出晒笑,轻啜一口面前的饮品,瞬间苦涩的滋味便在口腔之中蔓延开来,他缓缓补上一句。
“唉,偏见罢了!”
听他这么说,面前的少女倒笑了起来。
“不,很有道理。”
“是吗?谢谢。”
这种戏言到底有何道理可言?虽然想如此自嘲一句,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伴随咖啡的苦涩,双方相视而坐,没有言语,亦不会有丝毫多余之物。
打破沉默的是寿崇。
“不过,没想到还真的能与传说中的承包人小姐同席啊。”
听到她这样说,心真露出嘲弄般的笑。
“怎么,你还要拍照出去炫耀一番不成?”
“可以吗?要是能那样做定会招致不少人的羡慕吧。”
“肯定不行好吧!禁止拍照,到处说自然也不行。要知道本小姐可是秘密主义的。虽然没有要特别保密什么的,但也禁止宣传。”
“喔喔真不愧是传奇人物~”
不保密是为了让那些有困难的人找到,禁止宣传是为了远离让那些无事之徒。对于无事之徒那些委托的条件可以算得上是“麻烦”,但对于需要的人而言那些连报酬都算不上的东西根本不算什么。仅有传言虽然可疑,但真正走投无路的人却顾不上那么多,么。真不愧是传奇啊。寿崇如此想着。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说,他。
虽然无事委托却依然达成条件的他,虽然没有必要却依然相信传言的他。
在他的面前,心真嘻嘻笑着。
“传奇?那是什么啊?那种东西只是别人擅自给本小姐安上的东西,本小姐可不是什么传奇,本小姐就是本小姐啦。”
“有人说你曾多次阻止校园欺凌事件。”
她仍是一副嬉笑模样。
“啊?哪有那种事?大家都是好人呦,只是打闹的时候稍微少了点分寸罢了。”
“有人说你曾阻止了擅用职权的教师,好像最后还被牵扯进了政府里的权力斗争中。”
她回味无穷似的点点头。
“那次好险啊,差点被学校开除掉。”
“有人说你曾与黑帮火拼。”
她摆摆手。
“啊啊,那个传言还真是不靠谱啊。”
“喔喔也是啊,再怎么说这也......”
“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使用火器吧?学生佩戴管制刀具也多少有些不合适。所以我这边只是徒手而已。”
喂喂......开玩笑的吧?寿崇如此想到。
“嗯,开玩笑的啦!”
面对那捎带落寞的爽朗微笑,寿崇不仅怀疑起了传言是真的的可能性。
“唉那么,传说小姐的校园生活怎样的呢?”
“怎样是指?”
“唔,确实,直接问有些太过笼统。那么这样好了,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讨厌的人之类的呢?”
“唔?喜欢啊......虽然会稍微偏袒朋友一点,不过本小姐对大家的感情是一样的哦。本小姐爱着大家,大家爱着本小姐,这样如何?同理也不会有特别讨厌的人,因为大家都不是坏人嘛!啊,不过你是例外。”
原来如此。
所谓博爱就是如此的吧,并非自大,名为心真的少女,确实如此活着。
虽然自我中心但却平等博爱,虽然高傲但却无法让人彻底讨厌。
虽然也有着相当部分的人不喜欢她,不过就算告诉她这一点,恐怕也只会被如此回应。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也无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我嘛。”
她一定会苦笑着这样说吧。青年如此想着。
“啊不过,教我们的颢老师我有点应付不来就是了。”
唔记得他是班主任。寿崇拼命回忆着。
“毕竟他对我很严格。”
唔也是啊。毕竟一般来说,心真不禁是个侠客,更是个问题学生啊。
“每次我想出手时都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阻止我。”
......也是啊。
“并且还是个帅哥。”
“帅哥不行吗?”
她摇摇头。
“帅哥看起来总像是有所企图。”
那似乎不是帅哥的问题。
总而言之,寿崇甩甩头如此对自己说道。细枝末节姑且不论——
“你这不是也有平常的地方嘛。”
虽然方向有些奇怪,不过不是彻底的博爱主义倒让人觉得舒服一些。
“原本我就是平常的人啊,是那些把我神化的人不好。”
啊,那也是。寿崇如此想着。
不过严格来讲,自己也是这群人中的一人就是了。
换个话题吧。寿崇这样想着。
一整天就这样聊着轻松的话题度过。
感觉就像是朋友一样。
可是我们并非朋友。
所以,也没有那么多可以聊的话题。
生活轨道固然一致,可也仅此而已。
虽然第一次说了很多......但说到底,那只是确认而已。
确认对方与自己的似是而非。
寿崇看向对方,希望对方可以主动挑起话题。
但看起来,心真并未介意寿崇的沉默。
毫不在意。
这不禁让寿崇更加不耐这份沉默。
随便说些什么好了。不禁这样想到。
可是,我与她意见却又绝对会对立。
有这样的预感。
“你知道吗?那个明星传出了不得了的绯闻耶!估计是不行了吧?哈哈活该!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那刻薄的评论算什么!我可是他的死忠粉耶!”“那种家伙有什么好的啦!”“你说什么!”说不定会演变成这种争吵也说不定。虽然大概不会有这样白痴的内容吧。
那么,聊哲学怎样?哲学的话,就算对立也总是有种崇高的感觉,可是年轻男女在咖啡厅里聊哲学,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看向当事人,可对方却看向了别的方向。
唉算了,怪怪的就怪怪的好了。什么都好,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回来吧!
“呃.......那个......说起来,你有什么人生目标之类的东西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人生目标.......就算你突然这么问......”
看起来真的很苦恼的样子,唉,没办法。
“这种事一般是由提出的人优先开口吧?不然的话谁好意思说的出口啊。”
“那么我先说好了。我呢,想变得幸福。”
“那是什么啊。”
心真笑了。
“很渺小的愿望吧?”
“嘿,那么,我的目标就是渴望大多数人能够幸福吧?‘成为英雄!’,这样的如何?”
“那算什么,讽刺我吗?”
“也不是,只是啊,幸福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喂,你怎么看?”
青年不禁感到傻眼。
“搞半天是问我喔?”
“这种东西不问怎么搞清楚?想知道自己的想法,势必要先问别人。”
“好像也不无道理,虽然还是感觉怪怪的。嗯.......非要说的话,那些让别人羡慕,连他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幸福的人物,想必是幸福的吧?”
“唔唔,比如说?”
“富豪之类的?”
听到青年如此比方,少女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好现实的答案啊。”
“嗯,我自认为是个肤浅的人啦。”
“但是,不也有人说什么‘钱会使幸福离你远去’之类的话吗?基督徒之类的。”
“戏言罢了,那些人根本只是想骗人捐钱啊。况且,再怎么说,富豪们也总比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人要幸福吧?”
“你举的例子都太极端了吧.....钱没办法解决一切烦恼哦?教育家不都这么说?”
“但确实能够解决大部分烦恼啊,这不就够了?”
心真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思索着。
“唔唔,说的也是啊。所以?搞半天你是想要成为富豪?”
“不可能的吧?做不到啊。”
“做不到吗?”
“富豪哪是想成就成的,要是做得到的事我有可能还尝试看看,但是做不到的事就没办法了。”
“搞半天还是想嘛。”
“废话!哪有人没有个富豪梦?虽说我追求的是更普通的幸福就是了,人活一辈子,要是连幸福都等不到岂不是太亏待自己了?”
“真是直接啊。”
心真又一次的,笑了起来。
“对吧?话说你会因为这种事瞧不起我吗?”
“嗯?不会吧?对我而言,无论是怎样的梦想都应被尊重。无论是你想要幸福也好,还是我希望别人能够幸福也好,大家都一样。”
“一样吗?”
“嗯,我是只有别人幸福自己才能感到幸福的类型啊。虽然说着要让别人幸福,但搞半天,还是为了自己。和你一样。”
“还有这种看法吗?你这种说法就好比大家都是自私的人一样。”
“原本就是如此啊。况且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不自爱的人,又怎么能妄图他能去爱别人?大家都一样的,只是,非要说的话幸福只是概念而已,总而言之应该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吧?有意识无意识的大家都以幸福为目标,只不过渠道各有不同罢了,喜欢钱的人,有了一大笔钱后大概就会幸福吧?同理喜欢钢琴的人如果在一个十分重要的大赛上夺冠大概就会幸福吧?我觉得幸福是需要载体的,不然就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罢了。你可听说过格竹子的故事?据说有个聪明人想要知道竹子的意义啊,他苦思冥想,可是最后也什么都没想出来,因为那对他而言只是个概念罢了。但对于砍伐的人而言,竹子就只是砍伐对象罢了。我想幸福也一样吧?爱上什么人也好,成功也好。不同人眼里幸福终究不同。追求幸福一点错误都没有,但是,你的幸福是什么?”
“我.......”
青年沉默着。
无言以对。
“并没有歧视你的意思。只是,你的梦稍稍有些不同,没有任何渠道的单单以幸福为目的,宛如对商品不屑一顾单单恋上赠品,宛如买椟还珠一般,这样的你——”
她缓缓说道。
宛如怜悯。
宛如残酷。
宛如审判般的——
“一定,无法得到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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